长城汽车董事长魏建军：汽车产业高质量发展需要底线思维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杜巧梅北京报道

“作为30年后的一个新起点，拍了这么一个小短片。（企业）越一帆风顺，问题反而越大。”

11月9日，在“2023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咖荟・夜话”上，许久未公开露面的长城董事长魏建军谈到三年前企业的生死问题时表示。

2020年7月，在长城三十周年际同时也是中国新能源产业转型的关键时期，魏建军曾反思，“长城还能挺得过明年吗？”

正如魏建军的思考，面对电动化转型的浪潮，长城2022年经历了较大的销量压力。数据显示，2022年，长城销量约107万辆，同比下降17%，旗下除坦克品牌销量增长外，其余四大品牌销量全部下滑。这一态势甚至延续到了今年年初，长城上下承受了巨大压力。

在转型的压力和激烈的市场竞争下，时隔三年，长城乃至中国产业都面临着高质量发展的新的时代议题。

“今天所以谈高质量发展就证明新的发展质量不高，质量要高今天就不谈高质量发展。”魏建军表示，“今天大有很多焦虑，都没挣到钱，而且赔得也很多，现在零部件竞争很厉害，整竞争也很厉害，利润都很薄了，但既然走上这条路就要坚持下去。”

在魏建军看来，国的新能源方向、战略毋庸置疑，但由于电动的进入门槛比传统燃油要低，进入市场的参与者太多，各股势力过于强大，竞争非常惨烈。

统计数据显示，2023年前三季度，制造业利润3459.9亿元，同比增长0.1%；2023年前三季度，制造业利润率为4.9%。相对于整个工业企业利润率5.62%的平均水平，行业仍偏低。

事实上，作为劳动力密集化、本密集化、科技密集化的产业，行业毛利率基本维持在15%左右。当需求减弱，企们不得不发起价格战以刺激销量，降价一向是销售中最为有力的营销手段，也是底牌，但并非所有人可以从价格战中活下来。

“我们还是要理性看待新能源，实事求是地看待经营。”魏建军表示，“本市场看比例，看新能源占比多少，这跟估值有关系，有新能源占比高估值高。有一个词叫技术向善，我们行业技术没向善，谁的大、谁卖得贵谁就赚钱多。但做大成本高、排碳高，少数人使用，不是一个普惠型的，意大利、法国都是小。在中国市场，不做大赔得厉害，但会有一大批做大的（企业），今年不太卷，明年会卷死。”

针对中国产业的高质量发展，魏建军建议坚持底线思维、长期思维，回归对造纯粹的热爱，遵纪守法、公平竞争，推动行业、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一方面推进一些制度规范方面的建设；另一方面是企业得遵纪守法，遵纪守法是长城的底线，也应该是行业的底线。

“现在互联网是好事，为我们带来了便利，让我们链接了很多信息、知识，也带来很多快乐，但是烦恼也不少。我们这种企业，简单的制造业，跟企业性格文化有很大关系。现在互联网这些信息好像看不到什么有质量的，有的企业大量使用水军。”在发言中，魏建军再次提到网络水军现象。

“你不敢开发布会，你不敢做直播，或者做直播不敢开弹幕，一开弹幕水军都上来了。带节奏就能让这个灭亡。本来搞制造的，我们造卖给消费者，为消费者负责就可以了。我们现在还得学传播，学很多新知识，这个环境非常不好。”魏建军表示。早晚都要回到科技公司、制造业的本色。

在魏建军看来，通过粉饰业绩来获得本的收益不是的初衷，尤其是在中国逐步走向海外的时期。

“我们出口确实快速增长，但出海不是单纯出口，而是销地产。大量的出口代表着能力建设有重大问题，销售渠道、本地化做得不到位。”魏建军表示。

而在出海方面，魏建军建议多能源并存和共同发展，因为发达国、发展中国、贫穷国参差不齐，动力方式也需要多样化布局。

“现在到南美去推广电动是很不现实的，中亚比较寒冷，推广电动也是一个问题，所以多能源、多动力共同发展是长城国际化路线。”魏建军最后表示，“国际化一定要谈，但不能跑到非洲很贫穷的地方卖电动，本来新能源成本就高，适应性差，甚至连基础配套都是问题。”